無法治癒的睡眠性交症有多可怕?很多人就是這樣感情出問題的!!!
2015-06-05, on 健康醫療
大約三年前,我開始做關於一個關於陌生女人的春夢。你也可以說我們之間真的有肉體接觸,因為每次只要我和這女人身處“同一空間” 時,連一句話都不需要說,只需要一個眼神的交流,我倆就能打得火熱。但這些並不是普通的夢境,它們已經開始對我的現實生活產生了影響。
很快我就意識到:這個陌生女人其實就是我的女朋友,而且她當時就睡在我旁邊。這種春夢和現實混在一起的感覺,就像村上春樹小說裡的情節。這種行為還有另一個更官方的名字:睡眠性交症。
科林·夏皮羅(Colin Shapiro)是一位專門研究夢境的教授。大約在1984年左右,他遇到了一位女士,正是此人讓他造出了“睡眠性交症” 這個詞。“我當時接受了一個女記者採訪,結束時她問我,是否可以和我討論一些私人的問題,” 夏皮羅回憶道。接著,這位記者對夏皮羅教授開門見山,複述了她丈夫醒來時看到她在夢中自慰的景象,而那時這對夫妻才剛剛結婚。她無意識的睡眠性交症,使她和丈夫的關係變得十分緊張,丈夫覺得自己不能滿足妻子,而妻子也對此十分疑惑。
“我得承認,我剛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真的很難理解,” 夏皮羅對我說。“但看了一些案例後才明白,確實有這種症狀。” 在接下來的12年裡,夏皮羅博士收集了其他幾十例有關睡眠性交症的案例,並撰寫了一篇關於這些病人的論文(這也是有關此類病症的首篇論文),於1996年發表,題目就叫做《睡眠中的性行為:一種最新發現的睡眠異常》。“睡眠異常綜合症” 這個名字涵蓋了一系列異常行為,如夢遊、夜驚和夜間癱瘓,當然還有最新發現的睡眠性交症。2003年,夏皮羅和其同事發表了另一份評估報告,標題為《睡眠性交症:一種新型睡眠異常?》,詳盡地展現和描述了他所收集的11個案例。
另一個讓人更大開眼界的相關研究,是由明尼蘇達大學的區域睡眠障礙研究中心和斯坦福大學共同完成的。發表於2007年的論文《睡眠與性:到底哪裡出了問題?》,解釋了不同人的睡眠性交症之間有何不同。研究表明:患有睡眠性交症的女性通常會自慰,而男性則會與躺在他旁邊的人發生性關係,而且這種情況在男性中的比例更高。
儘管夏皮羅教授的研究表明,有統計的睡眠性交症出現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醫學界對該病仍處於臨床治療的起步階段。直到2014年5月,睡眠性交症才在《國際睡眠障礙分類第三版(ICSD-3)》中被正式視作為一種病症。關於該病,我們還有許多不了解的地方;目前我們所知道的是,睡眠性交症的相關行為包括:呻吟、大聲講髒字、自慰,以及對睡在你旁邊的人進行“不適當” 的觸摸等等—— 包括盆骨抽動,甚至是性交。
至於我個人的表現,主要體現於我會主動對妻子(我已經和女朋友結婚了,是的)進行性挑逗。大多數時候,她會積極的回應我無意識的挑逗,儘管是在半睡眠的狀態中。而且特別詭異的是,我們倆當時都完全像另一個人—— 這也算是個不錯的驚喜吧
但並非所有的睡眠性交症都是那麼“無辜” 的。我在網上搜索這個話題,找到了很多關於強姦和性騷擾的案例。這讓我意識到,我可能需要去看一下醫生。我除了有睡眠性交症之外,還長時間受夢遊和夜驚的困擾:最近的一次,我夢遊時打翻了臥室的梳妝台,而這個梳妝台差不多是電視櫃的兩倍大。我開始越來越害怕,害怕我在睡夢之中還會做些什麼,不管是在性行為還是在其他方面。
我的醫生推薦我去睡眠治療中心試試,於是我見到了那裡的主任亞瑟J. 斯派曼(Arthur J. Spielman)博士。他花了一天的時間,給我進行了初步諮詢,之後還建議我進行一次過夜的睡眠研究。
通常所說的“睡眠異常”,包括睡眠性交症在內,可能是由多種因素導致的。像我這樣突然從深度睡眠中醒過來的症狀,多數情況下都是由外因所致:可能僅僅是夜間的白噪聲,就能把我喚醒;還有一些醫學症狀,比如打鼾時呼吸暫停;而酒精作為另一個擾亂睡眠的因素,在睡眠性交症中也起到了關鍵作用。
我向斯派曼博士講述了自己的多種睡眠異常情況,睡眠技師在我身上接了33件裝備,便於在我入眠後監控著一切相關行為。這些設備很多都依賴於腦電圖學(EEG)設計,我頭上有15個電極,監控著我的腦電波,以便顯示我處於何種睡眠階段之中。每個電極都塗上了導電膏,便於電子讀數。然後技師給我每個眼球附近接了一個EEG 電極,測量眼部運動;還有三個電極放在我的下巴處,監控我磨牙的情況;此外,我的胳膊和腿上各有兩個電極,負責測量與眼球快速運動行為障礙相關的肌肉張力和肢體動作。
還有兩個心電圖(EKG)電極接在我的身體上,一個在我的胸腔位置,另一個在胸部上方,用來讀我的心率。兩個呼吸帶纏在我的胸部,用來判定我胸部的起伏。一個熱敏電阻和一套塑料管放在我的嘴前面,測量我的呼吸節奏。
接上線準備睡覺。照片由本文作者提供。
準備工作基本上完成了,但是最讓人討厭的階段還開始呢。接下來是對流套管(另一套塑料管),這次是插在我的鼻子裡,測量打鼾的狀況。然後是手指脈氧儀,接在我的右手食指上,負責測量我血液中的氧氣水平。
然而即便有這麼多設備接在我身上,我還是在10分鐘之後就睡著了。因為睡眠異常,比如睡眠性交症,通常是突然從深度睡眠中醒來後造成的,因此前一天睡眠不足,通常是產生這種情況的主要原因。我同意在實驗前一天少睡了兩個小時,目的就是營造一種和我發病時盡可能相似的環境。
睡著比我想的要容易,但是我整夜都睡得不安穩。我一度驚醒過來,在床上翻來覆去,不能理解自己在幹嘛。但等我弄明白過來的時候,我開始想要把手指脈氧儀從從手上拿下去。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就是竭盡全力想把它拿下去。
等我清醒並且冷靜下來後,我打電話叫來了醫生。他進來想要重新接上脈氧儀,卻發現已經被我給弄壞了,所以他又去換了個新的。這些情形在睡眠醫療觀察研究中並不常見,當我再次睡著的時候,我居然還有一種奇怪的自豪感,覺得自己挺有本事的。
睡眠醫療研究中心的醫生,同時也是哥倫比亞大學醫療中心的神經學家安德魯·韋斯特伍德(Andrew Westwood)向我分享了一個商業秘密: “通常人們來到睡眠診所都不是主動的。只有當其他人擔心他們時,比如說他們傷害到了自己,或者其他一些糟糕的事情發生的時候,才會聽別人的勸告過來檢查。”
然而哪怕在這樣一個“不夜城” 裡,他們的研究也開始變得越來越普遍。按照韋斯特伍德的說法,他們正在變得“越來越有名” —— “有些人來參加睡眠研究,其實並不是因為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不對頭的事,只是想確保自己在這方面並沒有問題,” 他這樣說道。
在我進行過夜研究後的一周後,我和斯派曼教授進行了後繼約談。好消息是,可以排除我擁有睡眠呼吸暫停、夜間癲癇發作和快速眼球運動等睡眠行為障礙。研究表明,我有大量的慢波非快速的眼球運動,住在N3 睡眠階段。
在這個過程中,我有多次突然醒來,並且伴有心率加快的現象。因此斯派曼博士確認,我的睡眠性交症以及夢遊和夜驚,甚至包括我想要擺脫脈氧儀的行為,都可能和這些症狀有關。
“睡覺時,前額葉皮質基本上是脫線的,” 米歇爾·克萊默·波爾內曼(Michel Cramer Bornemann)醫生解釋說,他是睡眠法證協會的主要研究員,這是在研究睡眠異常方面的一個領先的醫療專家及法律團隊。“前額葉皮質是大腦中用來控制行動、執行功能和對目標驅使行動的一個部分。在大腦深處,你有一個中樞模式的發生器,這些發生器控制著你的生命行為。”
這些“生命行為” 由編程的電流環流控制,其中包括一些原始衝動,比如逃避或戰鬥時的自然反應,以及吃喝和性行為。波爾內曼介紹說,這些原始衝動的中樞模式發生器的位置,距離大腦控制睡眠和清醒的部分十分接近。“如果當你被什麼打擾到睡眠時,比如夜裡的噪音,或者是你的伴侶推你一把的話,只需要這個睡眠/清醒發生器中出現一個'電子轉換' 方面的小錯誤,就能夠觸發中樞模式發生器,其中的一個結果可能就是性行為,” 他介紹道。“換言之,當一個這樣的轉換錯誤發生時,你的前額葉皮質並沒有在工作狀態,進而無法確保你在睡眠中不做任何會讓你後悔的事。這也能夠幫助解釋在夢遊中,有人會吃東西,或者變得很暴力。”
看似睡眠性交症的神經機制能夠找到解釋了,但是其治療方法仍然難以破解。斯派曼醫生提出的治療方案,是讓我嘗試科諾平(氯硝西泮,一種苯二氮抗焦慮鎮靜劑)來進行治療。在超過70%的病例中,科諾平是治療像睡眠性交症這樣的非眼部快速運動睡眠異常的有效藥物。但是具體效果如何,我們仍然不知道。
科諾平的基本作用,是激活氨基丁酸(GABA,大腦中負責讓你平靜下來的神經傳遞素)。該藥能夠鎖定激活氨基丁酸這個腦中受體,增加鎮定並幫助催眠。其理論說白了就是:你越鎮定,就越不容易被晚上的事物所打擾,也就越不會在夜裡突然驚醒,繼而就可以抑制睡眠性交症。
據波爾內曼介紹,科諾平是目前被用於治療睡眠性交症和其他非快速眼部運動睡眠異常的病例中,是最常見的一種處方藥。“不論這種病情嚴不嚴重,都和你的自身行為沒那麼大聯繫,” 波爾內曼教授說道。“但你的伴侶如何面對這種病,就是完全另一回事了。哪怕只是一個月才發病一次,但對於這方面很敏感的人來說,這個頻率已經很高了。”
我很幸運,從某種程度上講,我的睡眠性交症還不算嚴重,也不是非常危險。我妻子理解我的困境,並接受了這個事實。但是另一方面,睡眠性交症可能確實會導致一些人際關係的問題出現,甚至是離婚。更糟糕的是,它可能會導致性騷擾。
除了服藥治療之外,調整生活方式也能夠阻止這種悲劇的發生。控制睡眠不足、提高抗壓能力、以及選擇和誰一起睡覺,都是比較重要的。此外,儘管這種病情與戀童癖完全沒有任何關係,但我還是想告誡有這種睡眠性交症的父母,最好不要和他們的孩子同床睡覺。我自己沒有孩子,然而不幸的是,很多人發現這一點的時候都太晚了。
就我個人而言,我在完成了過夜研究之後,只發生過一次夜驚,沒有再出現睡眠性交症。我打算盡快開始我的科諾平療程,不過由於我抵觸長時間服用處方藥,因此更希望它只是個實驗而已。但我也知道,藥物只能提供治療,卻並不能治愈這種病症。因此無論對睡眠性交症了解得再多,每晚關燈時,我依然對黑暗中要發生的一切充滿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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