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籍介紹】《絕歌:日本神戶連續兒童殺傷事件》
2016-06-29, on 健康醫療
絕歌:日本神戶連續兒童殺傷事件》人人心中都潛藏著一點少年A?
⊙楊添圍(精神科醫師、台灣精神醫學會理事)
我們應該怎麼去注視這樣的加害人?又該如何面對一位「前」殺人犯?如果,我們連完整讀完《絕歌》都如此困難。
尤其正值當今好幾位殺人犯犯下難以理解與原諒的行為,卻未獲判死刑的社會氛圍下,在這時候,一般大眾怎可能用道德和人性高度,用寬恕、包容去面對諸多的怨念和恨意呢?
這些,都讓所有試著去面對與理解少年A的心情,顯得更加困難而矛盾。這樣的人有必要理解嗎?他那是禽獸的行為,不是人會做的,何必去理解呢?
但是,他有過平常的童年啊,至少到小學四、五年級為止。他有愛他的父母,和兄弟的關係不錯,他在學校也有朋友,進入醫療少年輔育院後,還讀了村上春樹、杜斯妥也夫斯基。他沒有被虐待、被性侵害的經歷。案發前,他是一位有廣泛性發展障礙者的玩伴—只是這次,他把玩伴變成了被害人。
他不像當時媒體所報導的缺乏關愛。但是,他是個性變態、性施虐者,也是個虐貓狂徒,他喜歡看《沉默的羔羊》以及美國連續殺人犯的電影和故事,他不可能是一般正常人啊。
既然不是正常人,何需理解?如果人可以篩檢、可以預測,只要找對工具,透過篩檢站,設立舉報人,把滋擾分子、壞分子找出來,然後社會就能回歸平靜,人們安居樂業,故事就此完結。我們又何必去理解「那些人」呢?
美國司法精神醫學專家Robert Simon在《壞人所為,好人所夢》(Bad Men Do What Good Men Dream)一書裡不媚俗地直言:我們常認為虐殺和惡行與正常人無關,這種看法忽略了一個基本假設:我們都是人類,有能力達成許多層次的行為,有些是好的,有些我們相當清楚,是壞的。雖然大多數人可以遏制自身施虐、破壞的黑暗面,但是這一黑暗面卻日以繼夜地以不同程度出現與運作著。早期人類以為,月缺時,部分月亮也消失。今天我們知道,月亮的黑闇部分雖不可見,但依舊存在。
漢娜‧鄂蘭提出「邪惡的平庸性」,最引人寒顫的是,那是存在於你我之間的邪惡。當面對權勢與政治時,我們會如何表現?又會如何對待比自己弱勢的人?當言論自由與民主選舉稀鬆平常如空氣時,我們如何想像在威權統治下勇敢而誠實的生活?當飽食無虞時,又如何想像人們會因飢寒而驟起盜心?正如心理學者菲立普‧金巴多在《路西法效應》(商周)中所揭示,任何一位良善正直的公民要成為惡魔,何其容易。
所謂試著理解那些「惡人」,應該不是去「原諒」他們,也不是在被害人身上撒鹽,更不代表主張廢除死刑。而是,勉強自己去注視在每個人心中的黑暗面。或許終有一天,我們可以約略領悟到,原來不只是「他們這些人」會行差走錯,會觸犯法網。
理解是如此艱難,讓我們不忍注視,卻無法忽略。或許,在這樣的檢視之下,我們終於可以對自己多些了解,就那麼一點點。
警告:未成年人請勿閱覽
「酒鬼薔薇聖斗事件」完整始末
前少年A的生命筆記
邪惡是與生俱來的嗎?
如果不是,那麼少年A曾經經歷了什麼?
這本由少年A親筆寫下的自傳裡有最直接的解答。
一九九七年六月二十八日。
我,從此不再是我。
那是我從光明世界被永遠放逐的那一天。
所有原本生活中,尋常無奇的一件件零瑣小事忽然間都蒙上了一層莫名象徵的那一天。
「少年A」──成了我的代名詞。
我不再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我成為一個無機的「符號」。一個被大多數人當成「少年犯罪」的代表符號,一個跟大家住在不同世界裡、沒有一絲一毫人類情感,古怪又令人毛骨悚然的「怪胎」符號。
本書是犯下日本神戶兒童連續殺傷事件(或稱「酒鬼薔薇聖斗事件」)的兇手少年A的自傳,可分為兩部。
少年A在書中的第一部陳述自己如何成為「怪物」的過程,以及自己心中對於犯下這樣的罪行有何想法;第二部則描寫結束感化教育之後,他是如何生活並試圖融入社會之中。
我不知道到底求過了多少次,希望時光能夠重來。還沒有犯下罪行前的孩提時代是那麼地溫馨令人懷念。──前少年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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