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 張瑞倫

照片提供 張瑞倫

「長期以來，我的工作很緊繃，一直到加入雲門教室的身體課之後，我才懂得切割自己的生活！」她是律師，也是在雲門教室上課長達11年的學生──張瑞倫。

一般人總認為律師是光鮮亮麗的，張瑞倫卻說：「律師生活壓力大，過去遇到隔天要開庭，我就開始想明天要說什麼？對方可能會說什麼？甚至睡覺還在思考，幾乎是24小時都在工作。」律師的工作容不得一點閃失，張瑞倫又是容易緊張的性格，導致很長的一段時間她都無法放鬆。

沒有門檻的教室

2006年，律師公會裡的福利委員會與雲門教室合作，安排律師們體驗10堂身體課。對於能來「雲門」來上課，張瑞倫形容得傳神：「就像沒唸過書的人，居然可以讀大學一樣興奮！」但是，她也對自己的身體能力感到懷疑，「就是小時候可以參加大隊接力，但絕不是重要角色的那種！」認為自己沒有舞蹈細胞，但是她很欣賞會跳舞的人。經常，她會轉到公視收看舞劇，「舞者的肢體語言很有魅力，舉手投足都充滿著情感。」

就在猶豫不決時，雲門教室回覆了一句「沒有舞蹈基礎也歡迎！」沒有門檻的貼心，終於讓張瑞倫勇敢踏出第一步。

張瑞倫忘不了第一天上課，「老師非常細心，知道我們沒有身體經驗，所以解說得很詳盡，像是彎腰時，她會引導我們想像自己的頭像水滴一樣滴下來，再慢慢放鬆頸部，把胸，腰，骻一節節往下彎，再把重心移到腳掌的前方……」在雲門教室的課堂裡，張瑞倫學到了如何運用自己的身體肌肉，並且享受動身體的快樂。

老師，是我持續的動力

雲門教室的老師，是她持續上課的一大誘因。她形容，老師總是不斷進修學習，課堂上，會融合芭蕾，現代，瑜伽，太極導引等元素，帶給學生多元的養分，讓她不需要到各個教室奔波。

11年來，張瑞倫幾乎沒有缺過課，問她為什麼這麼有毅力？張瑞倫笑著說：「因為老師舞跳得太好看，音樂選得太好聽，我就像買票進場的心情，而且還能近距離欣賞，怎麼會捨得請假？」

過去的她，因為律師的身份，經常要武裝自己，就像穿著盔甲一樣。多年動身體的經驗，她學會要打開自己，也明白了「放下才能微笑」。如今，她甚至能在課堂上展現搞笑自在的一面。

擁抱中學會付出

說到這兒，她又想到了第一天來雲門上課的情景。那天，她提早到，剛好看見前一班的小朋友排成一列輪流跟老師擁抱，「哇，我當時很驚訝，這些孩子從小就知道要跟人擁抱，我相信他們長大後一定懂得怎麼對人付出！」

等到那天她自己上完律動課，下課前，老師竟然說「擁抱」是雲門的特色……她僵硬的走上前與老師抱抱，「當時覺得很尷尬，身體也卡卡的。不像現在，如果老師忘了擁抱，我一定自己去抱老師！」

每週，她都期待著上課的日子。雲門教室身體課程裡的起，承，轉，合，是用暖身，流動，小品舞作，收功來進行，這對張瑞倫而言非常享受。尤其是每一次的收功，把之前熱鬧，跳躍，奔騰的身體收攝起來，透過靜坐或大休息，回歸呼吸，感覺內在，「就覺得這真是一堂完整又舒服的課。」

這幾年，一路陪伴張瑞倫動身體的老師分享：「她的肢體很棒，很放得開，也很願意嘗試，是我們班的班長。一開始知道她是律師時非常驚訝，因為她身體的自在與美感，看不出是從事要求嚴謹，不容閃失的工作。」對此，張瑞倫歪著頭想了一下，「應該是身體學習改變了我吧！」

採訪結束，臨去前，張瑞倫突然打開雙手：「我們擁抱一下吧！」她的擁抱很溫柔，很溫暖，至今還留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