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談「曼陀羅」二、三事｜《日式禪風紓壓塗繪》

2014-11-03, on 紓壓良方

隨談「マリオ曼陀羅 / mario mandala」二、三事

 

　　年紀還小時，不知從何時開始，我過起用肉眼眺望太陽、讓腦袋轉來轉去的日子。夜黑了，星空展開之後，就光遙想著宇宙盡頭那端的事，仍然讓腦袋忽忽地轉個不停。往四周一望，在雜樹林和遠處的山群、田地和農地之間，花草樹木、天空、太陽、河流、鳥魚昆蟲，以及偶爾現身的動物、變化移轉的天氣、星光，這一切都是比自己還要巨大，調和無間、美麗又震攝人的存在，而且這一切都充滿了神秘。

　　「頭上三尺有神明！」的感覺確實隨時都存在我心裡，勉強來說，至今仍是（類似於）我的信仰。

　　畫畫是從2001年開始，我28歲那年。紐約世界貿易中心大樓被客機撞毀不久之後的10月份。之前的幾年間，我全心投入工作，相當忙碌，忘我地和身邊的人度過快樂卻慌忙的時光。有很多很多有趣的事情，但不全是如此，嚴酷的事情也堆如山高。我努力要超越這種局面，不斷左奔右跑，忙到連記憶都失去了。等到自己回過神來，已經是疲憊不堪，像是一顆耗盡電力的電池了。這時，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致，鑽牛角尖，甚至想說工作也差不多該辭掉了。

　　就在那時，突然出現在不經意打開的筆記本上面的，就是這種彎彎曲曲、七扭八拐的畫。不過，這是連自己都不明白它到底是什麼的、不可思議的畫。翻過一頁，試著再畫一次，還是出現了不可思議的畫。

　　只有在畫畫過程中，有種像是活過來了的感覺，意識也不會朝不安或失望去想，心情靜靜地沉穩下來。於是我開始隨身帶著素描本，一找到空檔就開始畫了起來。

　　一個接一個出現的圖畫，都是從沒見過的形狀，不過它們的確存在於某處，我只是把它們描繪下來。感覺就像接收到了幼年時遙想的宇宙盡頭所傳來的信號一樣。我那亂七八糟糾纏在一塊的過度耗損的精神，在畫畫過程中一點、一點地成形的感覺當中，得到解放。

　　後來才想到，在畫線時徐緩的深呼吸、專注於形狀和線條上的意識，說不定產生了類似做瑜珈的效果。我把這些圖畫命名為「マリオ曼陀羅/ mario mandala」，一張接著一張，不斷地畫下去。

　　抱著這樣的心情持續作畫，覺得這種圖畫很有意思的人一個、兩個，陸續出現了。於是開始為這些畫舉辦畫展、製作成書籍、用在T恤或浴衣的設計上、當作房間的裝飾，也讓我在祭典或音樂會的現場即興作畫。

　　在製作第一本書時，思考了一下之後，決定做成「塗繪」書。不需要語言的「塗繪」書，抵達了超乎想像的遠方：從倫敦、紐約、香港的書店，從威尼斯、巴賽爾的大型藝術活動的現場，直到巴西、法國、荷蘭……等世界各地的人們手中，有時也收到簡短卻使人開心的回響。

　　塗著塗著，重聽都治好了！——收到這個消息時，我嚇了一跳。也收到過「小孩子在模仿當中，自己也開始畫起來了」這種令人高興的消息。東日本大地震（311）剛過不久，福島縣磐城市內，一位因為蒙受災害而變得精神緊張的小孩，某天非常專心在圖繪上，握著色筆就睡著了，而且難得地不再做惡夢，當晚也沒尿床——收到這封信時，我深深感到敬畏。在為阿姆斯特丹的書店的玻璃櫥窗作畫時，有位被攙扶著肩膀走過來的90歲的老太太從背後叫住我，對我說她回想起自己年輕時在製作教會花窗玻璃工廠工作時的往事。雖然我沒有特定的信仰，但那位老太太想要告訴我的有關神的事情，靜靜地在胸口迴響。

「為塗繪著色，心情變得很平靜」

「盯著畫看，就變得充滿活力」

「感覺意識好像飛到某個地方去一樣，很舒服」

「專注在塗繪時，腦袋變得很清晰」

「自己也想要畫畫看」

　　……在陸續收到這些感想後，雖然這麼說可能很怪，我心中產生了這些畫說不定有實際功用的想法。不過，這自然不是自己當初所意圖去做的結果。

　　和睡覺一樣，不用浪費任何力氣就做得到的，是畫畫。讓我想起必要的事的，是畫畫。讓我忘掉不必要的事的，是畫畫。督促著我的夢想的，是畫畫。令滿是坑坑洞洞的精神重生過來的，是畫畫。令凹凹凸凸的表面再度變得平整的，是畫畫。不用語言，就能說出想說的話的，是畫畫。

　　……對我來說，畫畫就像剛剛說的，只不過是一種最不需要勉強、最自然的行為而已。而且這對我來說，也是非常重大的個人發現。透過畫畫這個行為，自己所追求的似乎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美感或藝術，而是在追求「生」。想到這裡，覺得扛在肩膀上的壓力又掉一個下來了。

　　對我而言，生是「不知為何物」的代表。因為不知道，所以很有趣。比起因為不知道而感到不安，我心裡反倒有著因為不知道，所以有很舒服又好玩的幸福感覺。有一天，我突然想到，有不知為何物的對象，它的真面目到底是什麼？透過做著看似無關的事，以感覺的方式探索下去，不就是我持續畫畫的最大理由嗎？不知道為什麼，畫畫對我來說真的很有趣。因為有趣而畫著畫著，漸漸地形狀就出現了。怎麼回事呢？

　　當初要製作圖畫的書時，我選擇了「塗繪」這個形式，是出自一個很單純的動機：也想和遠方不相識的人們一起做點有趣的事。

　　從沒見過的形狀，要在它的哪個地方、塗上什麼顏色呢？任憑自己的心情去著色看看，當為塗繪著色變成有趣的經驗時，最終會回饋到我這邊。本來就是在不知為何物的形狀上面著色，所以並沒有正確答案，也就是說，不可能會犯錯。決定好自己喜歡的顏色，在那個顏色旁邊再加上其他喜歡的顏色。塗到線條外面去時，在那個地方為畫加上幾筆線條，說不定效果也很好。若產生了調和感，就更有意思了；若結果令人驚奇，或許那就成了一種有趣的發現了。

　　話說我把自己的畫命名為「マリオ曼陀羅 / mario mandala」，是有理由的。

　　什麼是曼陀羅？簡單說，主要是要將佛教的宇宙觀或世界觀，嘗試用圖式來表現的圖畫。也有人說曼陀羅是具備了圓環這種意義。幾乎所有的曼陀羅，都在圖的中心（或說是重心）之處安座上本尊或是尊者像，或者是將牠們再加以抽象化的記號。聽說從那中心（或說是重心）之處往外擴展的配置裡頭，各式各樣具有象徵的意義被嵌入在其中。

　　正如在一開頭所寫的，幼年的我不管看到太陽或天空、河流、樹木或花草等植物、蟲魚鳥和其他動物等等時，都覺得很神祕。現在的我也認為，若有十個人在，就有相當於那個數量的宇宙存在吧。若我和某人同時在某個地方，分別以我們兩個人為軸的宇宙就在那個地方交會，產生共鳴。若有三個人，就有三個宇宙相互融合，彼此影響著彼此。不管是否意識到這點，我想事情就是這個樣子。

　　以圖式來呈現宇宙觀或世界觀，是相當具有魅力的嘗試。而且順利的話，還有可能在嘗試過程中產生具有某種合理性的有趣圖畫。

　　於是，我開始想要嘗試去畫畫看不安置中心的宇宙觀、世界觀的圖。因為擁有同樣自由的一個一個的個體，它們相互作用、彼此影響而產生共鳴，我無法去限制每個個體的自由，也不能去切斷它們之間的關係。抱持著這種想法畫著畫著，漸漸地，曼陀羅所具有的「圓環」、「圓」的意義，以一種能實際感觸到的方式出現了。所有一切都來來回回轉來轉去，同時又任意自由地連繫在一起，因而產生了調和。畫這樣的圖，就成了我心目中的自然摹寫，所以它也就自動地成了有關各式各樣事物的圖解了吧。這就是我以「マリオ曼陀羅 / mario mandala」為這些作品命名的理由。誇張點說，這是曼陀羅的萬物有靈論的解釋。若想要用圖來表現繁多事物的平衡，不得不尊重其中每一個事物的自由，並小心謹慎地去對待。一邊這麼想，一邊繼續作畫，想著在這個現實當中維持平衡，不就是在認可自由的同時，也要態度懇切嗎？這種感覺，搞不好很近似「祈禱」吧——突然想到這點，覺得很開心。

　　日常是匆匆忙忙的。在匆忙的每一天的時光之流裡，當您想稍微透口氣時，想讓心情鬆緩下來時，想調整一下呼吸時，想集中精神時，或者什麼都不想、只想讓腦袋休息放空時，想轉換心情時……。我想做一本能夠在這些時刻派上用場的「塗繪」書。如果您有興趣，請試著塗看看。

　　這次的畫像拼圖一樣，把每片拼圖的上下左右拼起來以後，就是一幅接合無間的大圖。興致來時，請試著拚拚看，並樂在其中。

 

2014年9月吉日      

田內万里夫（Mario Mandala）

中譯：洪蕙玲

本文摘自《日式禪風紓壓塗繪：帶領你自我療癒的Mario曼陀羅》/ Mario Mandala 36 Views: a coloring book 一書

 

《日式禪風紓壓塗繪：帶領你自我療癒的Mario曼陀羅》

★精美典藏書盒包裝

★隨書附贈12支色鉛筆

★書中插畫可單張欣賞，也可將所有插畫拼貼成一幅完整大圖

塗繪的世界裡沒有所謂正確的顏色，

當然也就不可能會犯錯，

現在就拿起筆動手畫，釋放你所有的壓力吧！

 

日本藝術家田內万里夫精心繪製36幅日式禪風紓壓畫，

帶領你進入釋放壓力的塗繪世界

隨心所欲，用你覺得適合的筆，畫你想畫的顏色

沒有限制，想先畫哪張就畫哪張，想畫多久就畫多久

任意塗鴉，隨意延伸心中的想像，創造屬於自己的圖像

 

「Mario曼陀羅」塗繪的神奇之處，

在於沒有一定要從哪裡開始，也沒有固定的形狀，或非得要在哪裡上色，

你可以自己決定適合的畫筆，決定喜歡的顏色，

你可以塗到線條外，當然也可以添加自己喜歡的線條，

當你心情浮躁、思緒很亂、感覺到壓力時，

可以翻開任何一頁，開始你的塗繪之旅，

當你專注這麼做的同時，會發現內心漸漸感受到平靜，

心靈得到了療癒，心情也隨之放鬆下來。

 

只要開始嘗試，你也會和其他人產生一樣的感受：

「為塗繪著色，心情變得很平靜。」

「盯著畫看，就覺得充滿活力。」

「感覺意識好像飛到某個地方去了，很舒服。」

「專注在塗繪時，腦袋變得很清晰。」

 

 

日常是匆匆忙忙的。

在匆忙的每日時光之流裡，

當您想稍微透口氣時，想讓心情鬆緩下來時，

想調整一下呼吸時，想集中精神時，

或者什麼都不想，只想讓腦袋休息放空時，想轉換心情時……

我想做一本能夠在這些時刻派上用場的「塗繪」書。

如果您有興趣，請試著塗看看。

──田內万里夫（Mario Tauc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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